除夕夜,本该是合家团圆的时候。
然而她们这群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却能聚在一起,敞开心扉。
要么聊着未来,要么聊着自己那正在保家卫国的男人。
夜深人静时,沈枝枝喝的有些醉醺醺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喝了这么多,好像烈酒也没有那么烈了,她甚至已经隐约有些习惯酒的味道了。
虽然有些辣喉咙,但喝下去却能麻痹大脑。
等回了屋子里,褪去了喧嚣,所剩下的只有无边的孤寂和黑夜。
有那么一瞬,她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孤儿院。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那曾被人关在黑暗中的日子,惊恐,绝望且窒息。
他回来了
压得沈枝枝透不过气来。
第一次尝试了用酒精麻痹神经的滋味儿,其实醉酒并没有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知道,脑子一片浆糊。
相反,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这个世界到底是真是假。
是否如温小姐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些数据和代码,她也只是一个被卷入时空乱流的过客而已。
等待下一次时空碎裂,她又会被卷去其他时空,或者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她对那个世界并无任何留念。
她以前觉得,无论自己身处哪里,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去哪儿都是一样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心有牵挂之人,便有了千千结,百般不舍。
时代的贫穷并不能造就人精神上的贫穷。
相反,人们会因为时代的贫瘠,而不断地去丰富自己的内心和精神。
这一夜,不知道是不是沈枝枝喝醉了的缘故,忘了关窗,屋子里也没有点炭。
冷冰冰的屋子,宛若冰窖。
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
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醒来时满身倦怠,头疼欲裂,嗓子像是被小刀割了似的,这让沈枝枝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阳了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她想,这个世界大概是没有新冠的,身子又着实疲乏,动都懒得动一下。
想着要是蒙着被子出身汗,也许就能好些了。
于是拉过被子将自己捂着,转身又浑浑噩噩地睡了,连书都不想看。
等到第二次睁眼时,屋子里就是黑漆漆的。
沈枝枝躺在床上叹气,总觉得自己要是再这样睡下去,人都要废了。
可就在沈枝枝打算起来给自己弄点儿吃的时,却陡然在黑暗中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动静。
刹那间浑身汗毛倒竖,那准备去开灯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难道是进贼了?
不……不能吧?
这里是军区家属院,戒备森严,根本不可能有歹人闯入的。
难道是野狼棕熊一类的?
黑暗中,沈枝枝隐约可见那一道高大的轮廓,像极了那天夜里他们看见的棕熊。
沈枝枝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愣是一点儿声响都不敢弄出来。
“枝枝?”
然而下一秒,黑暗中却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对不起,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他不知道回来有多久了,一直在客厅里没有进去,也没有开灯。
他知道沈枝枝在睡,未敢打扰。
而当沈枝枝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床上,好半天都没动静,也没有开灯。
段榆景沉默着,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最后他开了客厅的灯。
当那昏黄的灯光照在男人身上时,那胡子拉碴的模样,还是沈枝枝第一次见。
男人的嘴皮很干,脸也有一定程度的皲裂,头发更是长长了不少,嘴巴的胡子似乎是还没来得及刮。
他回到屋子时,只是摸索着找了身干净的衣裳给自己换上。
那衣服太脏了,沾了不少血迹,那血太脏,不适合拥抱她。
沈枝枝愣愣的,就那样坐在床上,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身上的睡衣更是乱的不成样子。
整个人都是红扑扑的。
“枝枝,生病了?”
似终于察觉到了沈枝枝的不对劲,段榆景上前摸了摸她的脸,才发现小姑娘似乎是发烧了。
“别碰我!”
沈枝枝忽然一把挥开了他的手,那力道不算大,却让他的手偏离了触碰她的轨道。
段榆景有片刻的愕然,但似又想到了什么。
选择了沉默,而后抿唇,从衣柜里找了件厚实的军大衣,直接将人裹住,就跟抱孩子似的抱在怀里。
沈枝枝奋力挣扎:“段榆景,你干什么!”
然而她越是挣扎,男人就抱的越紧。
她那样的力量,在段榆景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段榆景,你放我下来!”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