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晚昨夜遇了那样一场诡异梦,次日起来的头一件事自是将梦中之景告知同伴。
“身魂分离?”
几人听到这个名词,皆是瞬间凝了神色,谢虞晚见状自是愈发惑惑,荆鸢留意到她的神情,便将有关身魂分离的一切已知事说同她听。
“照这般说,”听荆鸢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后,谢虞晚若有所思地绞紧眉头,缓声推测,“这城中百姓,皆是为无道天所控的身魂分离之辈?”
此话刚落,店小二正巧敲门进来添了一壶新茶,昨日还不觉得,现下才发现他眼尾眉梢的笑意刻板得很,热情的笑脸像是缝在面皮上的,几人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你梦中的那些百姓,当真可信?”等到店小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包间外头,萧无晏嫌恶地用折扇扇柄推开了那一壶新盛的茶,“我真真切切中过无道天的身魂分离阵,这城中百姓的举止确与我那时相似,可此阵至邪,他们是如何有余力来找你求救的?”
“可还记得我昨日所说?”谢虞晚没能回答得上来萧元晏的疑问,倒是荆鸢在一旁开了口,“这城中百姓,身上皆有修士的气息,却又不尽然。”
竟有这般多的修士,在此处被身魂分离困成了傀儡吗?
“可就算是修士,也说不通,”听荆鸢说完,谢虞晚的眉心却仍不解地锁成一团,“他们究竟是以何般法门暂脱身魂分离的束缚的?又为何且又是如何入我的梦的?”
宋厌瑾读明白了谢虞晚的疑窦,他懒洋洋地抱起双臂,一言点破:“有人在帮他们。”
谢虞晚一忖,发现此推断颇有几分道理,可以说是最佳的解释,不过此事的疑点不止这一处,一直在旁边独自琢磨的纪渝在这时开了口:
“可我也还有一事不解,无道天这邪阵,不是早已被压制了吗?”
确是如此,分明在斗法较武上,霄厄剑宗的掌门已以身祭了佑宗阵,使得搅乱斗法较武的身魂分离阵被压制,莫非……这压制之法这般快就失了效?
“不大可能,”萧元晏摇了摇头,“这城中百姓如此多,斗法较武也才过去廖廖数月,他们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诱来这般多修士。”
那又是缘何?
所有人霎时陷入沉思,最后又是宋厌瑾缓缓打破了沉默,但听他沉声推断:“我猜测,大抵是因为存在着两个阵。”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茅塞顿开,却又同时寒毛倒竖,若真存在两个身魂分离阵,那一切就变得麻烦起来,一个身魂分离阵就需要一位修士界大拿以命相祭,要是存在着两个……
就在肃色愁了所有人眉宇的当头,一句虚弱的男声打破了忧心忡忡的僵硬氛围:
“确是如此,但破局之法,也并非没有。”
谢虞晚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惶惶抬起眼,发现包间门不知何时被人推开,而此时此刻苍白着脸色倚在门边的来客,不是他人,正是昨日他们救下的那位消寒山弟子。
“郑兄!你身子可好些了?”
这位名叫郑应释的消寒山弟子咳了一声,抱拳感谢:“多谢几位搭救。”
他脸色虽然苍白如纸,但精气神瞧着已是恢复大半,萧元晏最先反应过来郑应释此前的话中之意,忙出声提问:
“郑兄,你方才说破局之法,此乃何意?”
郑应释抬步走入房中,谨慎关好门后,并没有直接回答萧元晏的问题,而是温和地反问谢虞晚:
“你们既猜到了这一层,谢姑娘昨夜可是遇见了一场幻梦?”
谢虞晚愣了愣,旋即愕然地瞪大双眼。
郑应释观她神色,便知自己的猜测并没有出错,他微微一笑,启唇将他所知晓的一切娓娓道来:
“我们消寒山早你们半月来到此处,几番周折才查出这城中埋有一口身魂分离阵,这口阵不同于斗法较武上的那口,祈州城的这阙身魂分离阵的时间更久,是为了将来探查的修士永远留在祈州城而设,已经延绵了多年,但此阵的威力其实远不如搅乱斗法较武的那个身魂分离阵,无道天大抵也是因此缘故,才一直没有将城中阵用以杀阵。”
竟真是有两个身魂分离阵!
“我和师兄师姐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发现,无论是斗法较武上的阵,还是祈州城的阵,皆是夫挟所设,”郑应释眸色微深,一凛杀意藏于瞳中,“这便是说,只要杀了他,这场天下的浩劫便可终止。”
“都是夫挟捣的鬼?”萧元晏有些意外地皱起眉头,“此事竟与那无道天主上没有关系?”
“自是有的,你们可知缘何斗法较武上的身魂分离阵更强?”郑应释如是反问,却也不需要他们作答,问完的立时就给了答案,“自是因为,其上流转着他们那主上的法力。”
纪渝抓抓脑袋:“他们那主上既能给身魂分离阵注法力,为何不亲自设阵?”
“大抵是怕死,毕竟阵一旦被毁,其设阵者亦会被重摧,他只注入灵力而不做设阵者,便没有此等风险,”郑应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