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
桑远远:“……”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直觉告诉她,若是这样回去,这个该死的声音就要和她杠上一夜了。
应该是老鼠之类的东西。
把幽影卫叫进来抓老鼠好像有点过分。叫女侍进来?算了,大半夜让女孩子到这鬼屋一样的地方加班,实在缺德。
在幽无命的地盘上,倒是不需要考虑人身安全的问题。桑远远暗想,顶多就是受个惊,反正今夜得守着他,把瞌睡吓跑了更好。
她吸了口气,绕到了屏风后面。
只见地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隻黑木箱子,半人高,四四方方,用料考究,做工精致。
“笃笃。”
声音正是从箱中传来。
“你想出来是不是?”桑远远很淡定地问道。
“笃笃。”
“不想?”
“笃笃。”
桑远远点点头,心想,看来不是能听得懂人话的东西,八成就是老鼠或者蟑螂。
她伸出手,摸了摸黑木箱的边缘。
人最怕的,永远是未知。知道声音是从箱子里发出来的之后,桑远远就不怎么怕了。
看这大小,也藏不下僵尸什么的。
她用剑尖挑开了箱盖,眯着眼睛望了进去。
“卧!……艹!”
看清眼前之物,绝代佳人果断爆了句粗口。
和她望了个对眼儿的,正是姜谨鹏。
那一日在帝宫,被幽无命一掌一掌拍没了大半个身体的姜谨鹏。
此刻,他像尊半身的木雕刻,端端正正地摆放在这隻华贵的黑木箱子里,和桑远远大眼瞪小眼。
他竟还未死!
一隻浑浊的独眼睛充了血,变得通红,神情恐惧扭曲,身体依旧是木头般的材质。不知幽无命这下的是什么毒手,竟能把一个活人变成这样,数日没有气绝。
桑远远一时都有些同情他了。他这是被幽无命忘在了这里吧?!啧。
“不然我给你个痛快?同意你就眨眨眼。”
姜谨鹏疯了一样地眨眼。
桑远远犹豫片刻,抬起剑,刺入他的眉心。
这个家伙当初想要她的命,如今受了这么久折磨,罚得也够了,由她来亲手了结他,倒也算是一桩善缘。桑远远这样想着。
姜谨鹏的独目失去了光泽。
晶玉剑没有沾到血。
她阖上箱盖,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不是蟑螂不是老鼠,竟是半个大活人。
不过如今已经变成死人了,应该不会再弄出声音来吵到幽无命休息。
桑远远把晶玉剑放在长案上,返身去看幽无命。
“笃笃笃笃。”
桑远远:“……”
不是,这回,就真有点儿惊悚了。
她眼睁睁看着姜谨鹏死掉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笃音更急了,声声催命。
桑远远给它挑起了一把火气。
“嘿,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她把萤烛放在一旁,一手捂着眼睛,从指缝往外瞧,另一隻抬着剑,又一次把黑木箱挑开了盖。
姜谨鹏已歪歪倒了下去,在他的尸身后方,端正地盘坐着一隻偶人,背对桑远远。
若是姜谨鹏不倒,那他和这偶人便是背靠着背。方才他的身体正好把偶人挡住,此刻他倒了,偶人就露了出来。
桑远远屏住呼吸,操纵着指缝,上下打量。
“笃笃”声,便是这偶人身上传出来的。
桑远远绕到侧面一看,发现了玄机。
原来这偶人脖子上挂了一串长长的琥珀念珠,偶人含胸坐着,念珠前后晃动,敲击在箱壁上,发出了声音。
应当是刚刚姜谨鹏倒下的时候动到了偶人。
桑远远吐了口气,不再半捂着眼睛。
她探出剑尖,止住念珠晃荡。
世界清静了。
桑远远收回了剑,正要压上箱盖,就见这偶人直挺挺地倒向后方。
她吓了一跳,电光火石间,瞥见了偶人的脸。
邪气美艳,唇角勾着恶意满满的笑容。是个男偶。几岁的样子。
正要定睛看时,它已直通通倒进了阴影中。
若是桑远远想细看,便要走到箱笼正上方,直直望下去。
深青色的宫殿里鬼气森森,烛光照不进箱底……
她脑补了一下那画面,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果断放弃念头,用剑拍上了箱盖。
解决了恼人的声音便好。
她对幽无命的怪癖没有半点兴趣。
万一不小心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
几条青藤垂在雕花木窗外,桑远远耳朵尖一动,听到短命很不安地在它的窝里刨动四蹄。
“狗子也会失眠吗?短命,闭眼睡觉!”她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