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弄了一阵,直到两手都是黏糊糊的软烂触感,才心满意足地取下何老四的肝臟,献宝似的递到他嘴边。
「肝最嫩滑,鲜甜喜人。尝尝!」
其实我骗他的--他的肝黑乎乎的,又有些柴,品相并不好。
但是何老四只是偏着脑袋;与我的亢奋截然不同,他豆大的眼中并无任何神采。
何老四张着嘴,舌头瘫软地垂在口中,已没了气息。他那耸着的行货不知几时萎了,股间大约是被他自己的排遗浸湿,正散发阵阵恼人恶臭。
我内心一阵唏嘘--
啊他死了
竟然一声不吭地死了
真是比我预期地要快上许多啊
我从极致的喜悦中冷淡下来,立时失了兴致。
何老四的早死叫我甚感遗憾,我百无聊赖地割开他的嘴角,将那块半柴的肝臟硬塞进他口中,又赌气似地随意切割着他那早已残破不堪的躯体,最后刨下他那双永远看似只有豆点大的眼。
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
何老四因为我彻夜不懈的供奉,两颊撑得鼓鼓囊囊的,裂开的大嘴,下颚歪斜至一旁,似是扯出一个开怀大笑。
我悠然地喟嘆一口气,感受着那些难耐的欲念被以另种形式轻柔抚慰过后的餍足,然后筋疲力竭地倚坐在门前。
朝阳渲染天色成一片温暖而绮丽的霞红。
我慢悠悠地吸吮着卡在指缝间的血肉残渣,那滋味又咸又酸,在嘴里黏糊成一团。
晨间,清爽的微风抚过我满是血污与汗水的脸面,按耐下那些鼓譟难平的欲念后,竟令我有种解脱后的轻鬆。
然后,我的意识又开始消融。
我听见,他们又开始说话。
依旧是那样你来我往,絮絮叨叨,彷佛永远也争不出个结论。
别去绥夷罢,去了也没好事
那上喀塱原去?
呵呵,你这说得像你过得去安罗似的
羊!不要羊!
他们似乎是在讨论之后的去处,我想我应该加入他们;然而我实在是太累了,昏沉的脑袋只想简单思考下一餐。
我回身看向皮开肉绽的何老四,此时的他就像只切开的羊隻。
我听见我又咯咯咯地笑了。
既然他总说我的一切都是他所给予,--还有很多血肉,不能浪费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