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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7 / 8)

您是个好心人。再来一杯利口酒?当然了,当然了,怎么也要来一杯!”他又拿起了瓶子。我不再喝,他贪婪地喝下他的利口酒。“啊,这真舒服。在吃过酸菜之后,我不停地翻胃。好了,您看看,我被分给了赫尔曼银行,已经九年了。跟三位同事一起。我们的任务从晚上六点到清晨七点。周末和节假日另有一组人,换我们的岗。我们有我们的考勤钟。各有各的楼层,我们在银行里实际上走个不停。手枪,催泪弹,当然都配备了这些东西。您认识泽尔街上的赫尔曼银行吗?”

“对。”

“宏伟吧?人总会累的。清晨我总是筋疲力尽。回到这破房子里又不能好好地睡。老是有卡车。两年来它们将这里的一切全改道了。我简直要崩溃了。我的医生说”

“莫利托尔先生!”

“好吧。您听好:那是四月二十五日,半夜时分。实际上已经是四月二十六日了,因为赫尔曼先生到零点三十分左右才来。那是个星期三。”

“还有呢?”

“那好吧,星期三凌晨零点三十分左右,侧门的门铃突然响起来。我那天夜里在底楼值班,在营业大厅里。于是我走过去,透过钢门上的猫眼,看到赫尔曼先生站在外面,燕尾服、大衣、帽子和白丝巾。他非常激动,双手乱挥,要我放他进来。如果我们当中没人为他开门,连赫尔曼先生夜里也进不了银行。我当然开了。三把特制的锁。您熟悉银行。他走进来,激动得讲不出话来,只说他还得工作。”

“在凌晨零点三十分?”

“对。我也这么想过。”

“他常这么做吗?”

“什么?”

“在半夜跑来。”

“我在那里这么长时间,他只有这么一次。我告诉您,这个人快中风了,心肌梗塞,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毛病。他真的在颤抖,全身颤抖。”

“他喝醉了吗?”

“十分清醒!只是万分激动。光是低语。我的同事们在哪里?在室内,我说。他把五千马克塞进我的手里——我说的是五千,卢卡斯先生。”

“听到了。”

“好,那就不说了。五千,他说,这是让我别告诉任何人他来工作了,还让我跟三楼的同事换班。千万别让另外两个人见到他。要我永远不谈此事。这个人有点儿不正常,卢卡斯先生。我可是了解他的。那么一个稳重的、受人尊敬的人。而这天夜里简直可以相信他失去了理智。”

“讲下去。”

“好吧,他缩进侧门旁的一个过道里。我上三楼找我的同事——是恩斯特-特洛斯特——对他讲,让他跟我换。营业厅里不是到处都有长椅吗?我对恩斯特讲,我疲乏极了,我会在长椅上一睡不醒的。楼层里不行,那里得站着。恩斯特说,他无所谓,就走下去了。赫尔曼上楼,侧门的一个小楼梯。谁也没注意到什么。这下他到三楼了,他的办公室在那里。我也上去了,来回走动。我该怎么对您讲呢?赫尔曼先生根本没进他的办公室!他马上进了全权总代表泽贝格先生的办公室。它位于外汇部。这么一家银行是一家庞大的公司。根本没有哪个部门跟另一个部门有接触。好了,我想,我大吃一惊,当我再一次绕过来时,我看到泽贝格先生的办公室里有灯光——赫尔曼先生的办公室里却是黑洞洞的。泽贝格先生办公室的门没有关,开着一道缝。我不是好奇,真的不是。但这让我觉得无比神秘。于是我踮着脚尖走过去,望进泽贝格先生的办公室。我看到什么了?赫尔曼先生坐在泽贝格先生的办公桌旁。赫尔曼先生有一把钥匙,能打开所有的锁。泽贝格先生的办公桌开着,赫尔曼先生拿出文件、资料还有其它东西,一大堆,翻阅着。”

又是一辆卡车驶过。又是整幢房子都在颤抖。

“您不想要了?”莫利托尔说,再一次倒满他的小杯子。他喝酒,咳嗽,擦嘴。“当我下一回走过时,赫尔曼先生打开了泽贝格先生的文件箱,在文件夹和文件簿里翻找。再下一回,连办公室里的保险箱也开了。赫尔曼先生当然知道那密码。他站在那里,额头上冒出粗大的汗珠”

“好了,好了。”

“如果不是这样,我立马就死!额头上冒出这么大的汗珠我还从来没见过,卢卡斯先生!这个人脸色苍白,我向您发誓。他读他从保险箱里取出来的材料。每当我走一圈回来看到他时,他看上去更苍老、更害怕、更绝望了。我想,一定发生了什么坏事,可是会出什么事呢?在赫尔曼银行里?赫尔曼银行里不可能发生什么坏事。我真的担心起来,您相信我这话吗?”

“相信。这时候泽贝格先生在哪儿?”

“在阿根廷参加一个会议。不,您等等,在在见鬼,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智利的圣地亚哥?”

“对!那会议本来时间还要长,我相信”

“到五月十九日。”

“对,没错。可是赫尔曼先生跟他的游艇遇难后,泽贝格先生立即从智利飞到了戛纳,去赫尔曼先生的妹妹家。是她让人打电话给他的。她彻底崩溃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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