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警察和杀手之间能发生什么,对吧。”
“那是爱吗?”
顾砚礼对超越道德底线的事物依旧持保守态度。
闻央心想,顾砚礼还是见识少了。
世界上并不是只有高尚的人会爱,对不健康的人来讲,黑夜是白天,阴间是地平线以上的世界,零度才是舒适的体温。
不是每个人都被教过怎么去爱的,对她来说,没准杀掉一个人也是表达爱的方式呢。
她将这些神经质的言论悉数说出,观察顾砚礼的表情,见他停滞住,妙道:“诶,你不会当真了吧。”
“不,”顾砚礼顿了顿,诚恳表示赞同,“我认为你言之有理。”
……
闻央决定不再和他进行探讨,等电梯下楼。
外国语大学的语言中心常年开设培训课程,她等候时,有位老师认出她:“你是闻央吗?我是给你上过课的钟老师,好久不见啊。”
如若不提,闻央险些忘了,她出国以前也在这里接受过培训。
钟老师是她当时的老师之一,自己平时也爱看海外影视剧,知道闻央在业内有所作为,重新见到她,也有个不情之请,想临时邀她去给学生讲几句。
闻央来不及拒绝,被钟老师带进自习室,台下正在背单词的学生抬起头看她。
语言中心的学生年龄各异,有出国求学的计划才来这里复习相应考试,钟老师介绍起闻央的履历,头头是道。
“闻央是我印象比较深的一个学生,她是少数民族,普通话不是她的母语,但她后来也申请上了心仪的大学,我请她来给大家讲两句。”
教室讲台再简单不过,站上去的发言人注定会被迷茫的观众仰望,成为他们理解世界的渠道。
“我,没什么好教你们的。”
闻央看着台下的面孔,语塞。
她不习惯装腔作势,搞得好像她学习优良有经验可以分享似的。
她能讲的,也只有顾砚礼了。
真话假话掺在隐喻里,没人听得懂。
“其实最难打破的是偏见。在国内,我长得和别人不一样,出生背景也不同。在国外,对亚裔的刻板印象也不少。”
“打破偏见,很难的。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即便圣人也无法撼动。”
“我们能做的只有直面偏见。走过去,从正中央走过去。”
闻央专注说完,视线放远。
顾砚礼站在教室后窗外面。
他带着一束鲜花。
她冲出去,脑海中警铃大作,对他直呼其名。
“顾砚礼,我不知道是哪里让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能送花的关系。”
“庆祝也不行吗?庆祝我们合作的项目有进展。”
他捧着花,从容解释着,这是他应尽的礼数。
闻央深吸一口气,极不理智道:“顾砚礼,要不你还是去做一下我的背景调查吧,查完以后,你就不会对我这么客气了。”
“我和你见了很多次面,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为什么还要调查你的背景。”
顾砚礼安抚她的偏激反应。
“闻央,你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她很优秀,上进,独立,有自己的思想,表达观点时,整个人都在发光。
闻央踉跄一下。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认识一个人,先后顺序真的很重要。
先得到的信息,就成了无法撼动的成见。
他如果做了调查,那报告上会写,闻央来自西青的宗教家族,家里有五个兄弟姐妹争财产,她最终独吞所有家当,还闹出人命,哥哥赌博入狱,妹妹死在戒毒所。
顾砚礼,你愿意给这样的我送花吗。
闻央仰视着他,直勾勾的,不闪躲。
而顾砚礼没有拒绝她。
闻央的背景不重要,天大的灾祸顾家都可以平息下去。
他曾经对她做过错事,而同样的错误就是再次被她吸引。
就像正义在追杀邪恶的同时,注定被邪恶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