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邢望的手指猛然绷紧,身体也同时一僵,俞冀安再也无法忍受闫馨的“精神失常”了,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锋利尖锐,仿若出鞘的长剑,泛着冷芒,闫馨骤然对上了那样的目光,下意识颤抖着嘴唇停下了质问,她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阴鸷和狠辣,像被大力掐住了脖颈一般,几乎濒死。
“看来杜夫人是没办法自己走回杜宅了……”俞冀安嗓音冰冷,他低头看着闫馨,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温和淡然,却依旧沉稳从容。
这句话刚一说完,一直在暗处守着的保镖们便推门而入了,这是俞冀安自剧组意外后立马安排好的人,本是为了保护邢望的安全,现今却要发挥另外的作用了。
好像一场闹剧般,俞冀安和闫馨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
闫馨大抵是还想要闹的,毕竟她的目的尚未达成,只是俞冀安一直看着她,冷冽的目光让她不能动弹,甚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保镖又是架着她离开这栋屋子的,行动受制,以至于堵在她喉咙里的谩骂全都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俞冀安在看到闫馨的那一刻就料到了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一开始的漠然是他对闫馨所能给出的最好的态度,但是闫馨不接受,他就只好采取强硬手段了。
况且同他设想的一样,闫馨并不是一个聪颖的人,所以即使她想要挑拨离间或者扭曲事实,也会因为那笨拙且毫无逻辑的言语而遭到质疑,更别说这人被娇养惯了,一开始是他父亲,后来又是杜懋,所以上流圈子的尔虞我诈她是一点都没沾到,除了拙劣的演技以外,她的伎俩在稍微有点城府的人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
——而这便是俞冀安在家里看到闫馨后,蓦然发觉有些自责的原因:因为他的大意,才让闫馨跑到了他和邢望的家里才搬弄是非、胡搅蛮缠。
闫馨被保镖赶走后,大厅里便彻底安静下来了,俞冀安的反应很快,好像闫馨并没有干扰他太多,但是除了他以外,邢望和慧姨都因为闫馨方才留下的话而受到了影响。
特别是慧姨,早已大惊失色,她没有询问太多,只看着邢望和俞冀安仍未松开的双手,双目微睁着问:“大少爷,你和小少爷……你们……”
望着慧姨有些颤抖的双手,两人赶忙上去扶住了慧姨,后来还是俞冀安在慧姨审视的目光下,缓声将答案说出了口——“慧姨,我和小希……我们的确在一起了。”
从邢望和俞冀安说,他已经将恋情告知给经纪人之后,他们两人便也不再打算同身边亲友继续隐瞒这件事了。
两人不在一个户口本上,又没有血缘关系,后者是两人各自的好友都明白的一件事,但是对于大部分长辈而言,“兄弟关系”是他们之间更为紧密的关系,所以想让长辈们接受这件事情,两人想,这过程估计不会太顺利。
循序渐进是他们一开始的计划,但是现在这个计划被闫馨的一句话给打乱了,对于两人而言都称得上是长辈的慧姨突然得知了这样一个堪称荒谬的消息,俞冀安和邢望自然没法再遮掩下去了。
慧姨在得知来龙去脉后显然没有缓过来,她在邢家多年,多多少少受到了邢长空夫妇开明眼界的影响,她又是向来和蔼可亲的人,但是现今突然得知,自己都很疼爱的两个孩子竟然从兄弟变成了恋人……她还是无法接受的。
尽管华国现今已经允许同性成婚,但是真正支持的人却不是很多,老一辈的人他们可能可以接受同性相爱结婚,却暂时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如今慧姨便是如此。
但是俞冀安和邢望都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两个孩子长这么大都不容易,今日她更是见了俞冀安的生母,那样一个德行的女人……也不知道大少爷在没来家里之前受了多少苦……
慧姨心中五味杂陈,却仍让两人先吃了午饭,午饭后,老人便说自己想去冷静下,暂时没有同俞冀安和邢望多言了。
缄默之中,俞冀安将邢望领上了楼,去的是他的房间,只是刚进房门,才把门关上,便见邢望眼睛凝视着他,目光里带着探究。
“哥。”
少年的嗓音微哑,像是掺了未成熟水果的涩:“我之前去了一趟警局,见到了一个人,他是杜懋的儿子,他对我说的话,和今天那位夫人说出口的内容如出一辙。”
俞冀安听到这里蓦然一怔,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钝痛起来,他听见邢望轻声对他说:“我不想去研究他们口中的那些东西,我只想听哥你对我说。哥,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救赎
俞冀安手腕受伤那年,才刚上高中。
确认手腕因为受伤而无法继续演奏小提琴的时候,他刚刚接受完自家性格执拗的小团子的投喂。
因为他的手受伤了,所以没法动弹,邢望看着兄长那打了石膏的手,着急得跟自己受了伤一样,粉雕玉琢的小脸绷着表情,一双清亮的黑眸蓄着惊恐未定的泪,偏生还学着大人唬人的样子,要给兄长喂东西,态度十分强硬。
俞冀安苍白的脸回了些血色,嘴唇依旧是干